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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祭祀
“**…”
内环安全区，一家早餐店，沈筹一爪子砸开卷帘门，闯入其中，把‘蛇虫卡册‘远远丢进屋子深处。
卡册掠过蒙尘的餐桌，落在地面溅起尘土，接着竟然稳稳漂浮起来，散发出妖异的黑绿色光芒。
“小枫，你先走。”
沈筹的蔽影矛不知何时已经收起来，改为手握格洛克，但怪物蛮力带来的角色衍生物还在。
刚刚在地铁站，蛇虫卡册突然吸收了大量黑色法术力，未等他反应过来就开始逐步解封。因为不想牵连包括婷婷与她奶奶在内的无关难民，他才匆匆来到没人的地方。
自己还没升到二级，地铁之旅只得到了一张白色瞬间‘庇护光盾‘，还消耗掉了一张电震。
自己和小枫只有各一张电震了，最好让孩子远离危险。
“不行！”
游龙枫焦急的观察着情况，紧紧靠在兄弟身边。就像他上次在肖家所说，他绝不会让沈筹离开他。
未等二人多做交流，漂浮在空中的卡册发出铁链崩断的清脆咔嘣声，接着缓缓打开厚重的封皮，快速翻到第一页。
重生的旅法师能望见，卡册每一页都有带蛛丝与藤蔓背景的方格，大部分是空的，其中一些塞着卡片。
嗡！
翻动停止，卡册上涌出一团处在能量与卡牌之间状态，未被转化如如同光团的黑绿色法术力。这团法术力落在地面，化作一个诡异的人马形生物。
“不要紧张，年轻的旅法师。”
半人马说着，举高自己手中的蛇形手杖。她的下半身是亮棕色的强壮骏马，上半身是只着护胸，肤色健康身材苗条的靓丽女性，整体而言健壮且高挑，比后厨的天然气罐还要结实。
“你是谁？”
沈筹手指紧贴扳机，只要对方有任何动作，就会毫不犹豫按下去。
“我是折磨之神、医药主宰，蛇发妖之母——芳瑞卡女神的祭祀阿忒兰，是她挑选的侍从！”
女祭司提到这几个词时，露出骄傲的神色。同时观察了一下四周，对店内随意的装潢与混乱、摆着管道与气炉的后厨迷惑不解。
“吾主芳瑞卡在意你这混乱而又迷人的世界，希望你能合作。”
“合作？”
沈筹说着，收集起法术力。这个行动让半人马眯起眼睛，倾斜手杖。
看来是远程的。
通过这个举动，沈筹得知了对方的战斗风格。
“没错，合作。你帮助了阿拉斯塔，证明了自身的能力。你将在这个世界践行芳瑞卡的意志，为她树立高耸的神殿，成为光荣的祭祀！”
阿忒兰喊着，仿佛这个机会本应该属于自己。但一个旅法师仆从，的确比她强大而又珍惜的多。
“为什么芳瑞卡不亲自来找我谈话呢？说好的合作呢？”
沈筹顽皮地岔开话题，希望能得到更多线索。
上一世，他遇见过这类‘异界人‘，他们和裂片妖一样，都是在万智降临中从异世界来到地球的生命。
而他们有一个明显的特点是，第一次来到陌生的世界，往往还陷在过往的思维定式，这有好处，也有坏处。
而沈筹，就要利用这点多套取信息。
“神明派遣祭祀，已是对你极大的尊重！”
半人马对男人的态度感到恼怒，长杖内的黑绿色法力随之涌动。
“那么，怎么合作？”
沈筹见状，给了个台阶，避免撕破脸。
他能感受到，之前感受到的那股强大力量仍然盘桓于卡册内，一定就是那折磨神芳瑞卡。对方派遣祭祀，不是因为傲慢，就是因为某种限制。
对方还需要与自己合作，或者控制阿拉斯塔，事实显然是后者——对方来到地球的，是个虚弱的化身。
“吾主会赋予你强大的赐福，禁忌的知识，而你必须认同吾主的理念，替她在这片**传播信仰。”
女祭司说着，身后的卡册再次翻到一页，变换出一盏黄铜的高脚杯，杯中酒水荡漾，墨绿色的液体仿佛有生命。
“喝了它，便是接受。”
阿忒兰说，而高脚杯则飘到沈筹面前，飘散出最能吸引他而又百里挑一的曼妙气味。
可乐味。
“我能问问，给我的力量有多强吗？”
沈筹闻到那气息，食指大动，双眼滴溜溜一转，露出贪婪的神色。
“成为吾主的使者，你将无惧任何毒素，蛇虫都服从你，你将熟悉一切草药，亦可未来升入天界，成为从神！”
半人马声音高吭，跟唱戏似的。
对于‘神‘，沈筹并没有太大的崇拜之情。作为万里挑一的旅法师，神明于他而言也不过是被困在一方小天地的传奇生物而已。
但眼下，对于自己这样一级的小卡拉米，‘神‘这个副生物类别还是相当有含金量的。
“你就不怕我时空穿越跑路吗？”
伸手抓住高脚杯，沈筹晃晃其中晶莹的液体，笑了笑。
“吾主乃世界的研究者。你的世界与其他世界重叠，太过沉重，是没办法时空旅行的。”
女祭司高傲的说，她为芳瑞卡告知她的这些隐秘知识倍感兴奋与骄傲。
旅法师的存在对于不少时空的人来说都是秘密，而他们之所以被称为旅法师，就是因为能在不同类型的时空之间进行穿越，搜罗无数全新的咒语和地，不断壮大自身。
而地球由于万智降临的缘故，时空本身的引力变大，因而沈筹这样的旅法师没法再进行穿越。
至少现在不行，不然他也不至于经历那么多生死危机。
“如果我拒绝呢？”
沈筹说，空气一时间变得沉重而又冰冷。
没人说话，但男人又看到那条缠绕在脖颈上的毒蛇。
毒蛇的嘴角咧起来，在他耳边吐了吐蛇信，将注射器似的长牙轻轻撩过他体表血管的位置。
从得到卡册的那一刻起，双方便深深绑定在一起，最终只会有一个结果。
“好吧。你们厉害…”
沈筹叹了口气，因为对方是神，并且对情况了如指掌，脸上写满服气。
“兄弟…”
在一旁看着的游龙枫心急如焚。没有阅历的他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心中却警铃大作，急得要喊出来。
他有预感，这杯液体不是好东西。
“哎，小枫啊，你以后要会审时度势。”
他笑了笑，把高脚杯慢慢凑到嘴边。可乐的气味钻进鼻腔，跳起舞，舌尖炸起唾液的惊雷。
“也就是说…”
高脚杯凑到唇边，绿色的液体扭动起来，爬向嘴唇。
“该出手时就出手！”
铜杯掷地，绿液飞出。
撞针激发火药，格洛克喷出火舌。
金灿灿的弹丸划破空气，径直闯入半人马滚热的胸膛。
“你敢！”
女祭司惊呼一声，举高手中的长杖。仿若匕首插入的剧痛自她胸口传出，亮红色的血液涌出来。
沈筹没有回话，只是往后退的同时继续开枪，同反应过来的小枫扣动一次又一次扳机。
手指爆出血花，游龙枫的一发子弹竟然击中她握着法杖的手，令施法过程被干扰。
“能这样隐藏魔法？“
阿忒兰不知道什么是枪，只知道对方使用某种攻击，让自己胸口与手意外得疼。
这些日子来她一直都和芳瑞卡的化身待在水晶内，之后更是被封在卡册中。
实际上，就连芳瑞卡也只能在水晶中干扰阿斯塔拉的意识，而无法做到观察外界，只是在水晶转化的那一刻了解到大部分事实。
“去死！”
女祭司大喝一声，从长杖拔出尖刺，迈动四蹄撞向男人。
作为一匹半人马，总有人因为祭祀身份忽略她天生的强大力量。十四岁的时候，阿忒兰就赤手空拳打死了一头熊！
地砖迸裂，绿色的法力随马蹄踏地溅出草木的形状，阿忒兰仿若一头犀牛，爆发出无法阻挡的力量。
“离沈筹远点！”
几乎是一瞬间，游龙枫怒吼着唤出卡片，激发自己最后一张电震。
话音未落，赤红色的闪电涌出，仿佛嗔怒的惊龙裹挟着纯粹的能量席卷过冲锋中的阿忒兰。后者发出尖叫，体表被高温所烤焦，电流顺着伤口侵入四肢百骸，扑通一声倒地。
“呼……”
见状，沈筹退后几步，松了口气。
刚刚自己根本来不及调动法力，多亏小枫留在这边，自己才没有被直接撞烂。
“兄弟，你吓死我了！”
还没等他多说什么，游龙枫就立马责备地喊，半是担忧半是安心。
“放心，你沈哥我会那么蠢？”
男人笑了笑，手中的武器却没有放松，接着快速才次元洞抽出一把刀。
什么狗屁合作，什么马尿绿色液体，沈筹当然不会喝了！
天知道那玩意儿是不是用芳瑞卡的手指甲泥兑的地沟油。一个黑绿色的传奇生物，你说你不用毒，谁信啊？
喝下去，说不定就像小说里的反派喽啰身中蛊虫，一旦不听命令就会七窍流血，或者像阿拉斯塔那样被控制，逐步被夺舍。
“小枫，一会儿你保护好自己。”
沈筹低声嘱咐，同时换弹。
卡册再度发出浓烈的光芒，将整个早餐店照亮，投下两人与桌椅长长的影子。而那条勒在自己脖子周围的毒蛇更活跃了，在仿佛是为即将到来的存在顶礼膜拜。
不能逃跑，不死不休。
第39章 折磨神芳瑞卡
光芒炸开，仿佛恒星终结，大量的黑色与绿色法术力逸散到周围，又倒带似地收回一点。
一个身高两米，长相奇异的生物出现了。
这生物半人半蛇，通体黄绿色。其下半部分是宽阔的黄绿色蛇躯，上半部分则是身姿婀娜的优雅女性，像是古代神话传说中的女娲。
她身穿精致清凉的金属盔甲，上下半身连接处挂着三个铜球似的物品，两条鳞甲坚硬的蟒蛇从她星空一般形体模糊浩瀚的胸口钻出来，如同莫比乌斯环围绕主人的香肩，显得她妖异且危险，头部戴着一顶两根弯曲羊角结成的心形头冠，并遮住眼睛。
“你动作很快，旅法师。”
不速之客声如洪钟，声音是年轻女性与白发老妇的混合，明显是在指责沈筹杀了阿忒兰。
“你就是折磨神芳瑞卡。”
这是个肯定句。
九米外，沈筹第一眼就觉得对方眼熟，似乎在打牌时候见过，类别是传奇结界生物。
只不过，与卡牌原画上那遮天蔽日如同群山的身形比较，眼前的折磨神倒是非常迷你与暗淡了。
这更加说明。眼前的芳瑞卡是个化身，本体仍然存在于异界。如果按卡面上的实力来算。那大概比庞巨血口龙弱一个等级。
也不是不能打！
“没错。是阿斯塔拉告诉你这个名字的，对吗？”
芳瑞卡笑了笑，肩上两条蟒蛇也张开嘴巴，露出本不应该存在于这一物种的毒牙。
“你的力量很有趣，就和这个混乱的新世界一样。我本不希望与你为敌……”
折磨神继续说着，脑袋微微倾斜，调动起黑绿色的法力，把压抑的视线投向游龙枫。
她本不想从卡册出来，耗费力量，只是沈筹出乎了意料。
“但你既然拒绝了馈赠，我不介意好好利用你或他。”
“……”
男人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用覆盖着鳞片的手抬起格洛克。
只有小枫知道，沈筹是真生气了。
砰，砰，砰！
火舌喷涌出钢弹，径直打在芳瑞卡暴露在外的蛇肤上与铜铠，溅出火花。十米之内，这是极佳的准头。
然而芳瑞卡只是舒展舒展许久未活动的身体，任由子弹打在身体里。
“不怕子弹？”
游龙枫也在开枪，但他敏锐发现子弹打在折磨神的身体上就好像射进水潭，一阵波动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叮铃。
少年在刺耳的枪声中捕捉到清脆的撞击，仔细看，是那些烧尽火药的子弹被对方的身体排了出来，就像史莱姆挤出无法消化的石头。
“继续开枪！”
沈筹知道，这是对方作为‘神’拥有的‘不灭’异能，游戏中体现为遭到再大的伤害也不会死去，令无数第一次接触的牌手深感头疼与震惊。如果不知道这一点，哪儿怕是现代军队也难以应付。
芳瑞卡的手中生出黑洞洞的影子，她随手一抛，地面上生出十几条胳膊粗的漆黑毒蛇，张着血盆大口向着沈筹咬去，同时又变出一只水壶，对着黑蛇们泼洒出药剂。
哧！
迅猛的长蛇们沾染上药剂，接着变为水桶粗细，毒牙伸长一倍，寒光闪闪。
沈筹怒吼一声，用长刀劈下毒蛇的头颅，像个狂战士挥舞起刀风。绿色的毒液与红色的血液喷洒而出，在地板与他皮肤上绘下斑斓的图画。
“有本事找我啊！”
游龙枫大喊一声，伸出双手猛然一抓，把炽烈的红色法力凝聚成利刃，砸向蛇群。
这段日子，他和沈筹除了制卡，也对单纯的利用法术力进行战斗做了特训。而怪物蛮力状态的沈筹，更是能无惧高温——
熊熊燃烧的火焰中，龙鬼沈筹威武的肌肉暴涨，用刀砍断最后一只没被烧死的大蛇。然而就算断开，它的头颅仍然在活动，径直咬上沈筹的肩膀。
咯嘣。
意外的，毒牙没能刺破那表面的血肉之躯，反而崩断尖牙。寻常的鳞片不该如此坚硬，除非……
龙鬼的皮肤与巴洛西皮甲已融为一体。
“信众们，为我消灭异端！”
折磨神始终没停下过施法。蛇群刚被消灭，她就再次召唤出生物投影。
和她一样，那是两只半蛇半人的异界女性，只是头发完全由一只只黑色毒蛇组成，眼中散发着诡异的紫色魔力，和神话中的美杜莎如出一辙。
实际上，她们也的确能通过对视石化敌人。
“不要看！”
沈筹大喊的同时闭上眼，根据自己自己的记忆与听觉奔向前去，同时射出几发子弹。
他决不能再让芳瑞卡继续施法。
对方只是个化身，自己再不济也能为游龙枫提供逃跑的时间。
两个呼吸，男人的刀尖传来柔软的触觉，于是他卷动刀锋，快速向周围劈出一击。
在小蛇落地之前，沈筹凭印象与感知，向着法术力最为浓厚的方向撞了过去！
“亵渎！”
芳瑞卡大喊一声，身上两条蟒蛇猛然刺出，手里爆发出一道纯粹的黑色法力射线。
被击中，一股剧痛与断裂感从沈筹胸口扩散开。他咬着牙，把枪与长刀丢掉，用带着利爪的手死死握住突刺过来的毒蛇。
“兄弟**掉美杜莎了！”
小枫的声音响起，沈筹信任对方，睁开眼睛的同时发力把蟒蛇甩开。
面前，是芳瑞卡巨大的身体，以及瓷碗大小的两团圆形。
人类的身体有时让人感到不便，此时他根本来不及再拿出武器，或者抽回双手摆出新的姿势。
所以，他直接使用卡片。
蔽影矛卡牌出现在手心，又在眨眼之间变换为武器，与主人同调。阴风四起，吹拂地上的血泊，芳瑞卡身形随之一震。
“这武器，你到底是谁？”
芳瑞卡听闻过这把驱赶了太阳神的强大武器，据说其与太阳神的长矛拥有相同的力量，却不知道沈筹作为旅法师也可以获得并使用。
“杀你的人！”
趁机，沈筹抓紧长矛，狠狠刺向折磨神。
蔽影矛第一次发出嗡鸣，仿佛得到血液的恶鬼欣喜若狂，与青铜盔甲金铁相交。
砰。
绿色的法力如藤蔓瞬间攀附上芳瑞卡的体表，紧接着褪去光芒化为稳固厚重的蛇皮，旅法师灌注着力量的这一击竟然没能刺穿。
“把矛给我！”
折磨神大喊着，身上两条蟒蛇再次包抄。
沈筹暗道不妙，用蔽影矛驱赶开毒蛇，踉跄退到几米外。
“兄弟！”
游龙枫急忙过去接住他，身子往后一沉。他的子弹已经打光，卡牌也全部耗尽。
“没用的。等我占据你，我会知道你从哪儿里得到的这把武器！”
芳瑞卡高声喊，手中再次聚集起法术力。
作为神明，她刚刚已经失态太多次。若不是出于谨慎，她会直接接下那一击，同时将释放的法术改为纯粹的攻击类型。
她是折磨之神，医药的创造者，世界的研究者，她不但有神明的高傲，更有研究者的狂热。
沈筹的世界于她而言是一份宝藏，一份只能自己占据的宝藏。其他神明或凡人，哪儿怕是与她交好的猎神，以及猎神曾经的挚友阿斯塔拉也只能沦为垫脚石。
“吞没他，撕扯他。把那年幼的吞没，把那年长的毒害！”
芳瑞卡叫骂着，用蕴含力量的语言呼唤世界的法力。要不是这里她没有足够的信徒，要不是她只是一个化身，对付一个凡人哪儿需要如此复杂？
黑色与绿色的影子蔓延到墙壁，一条又一条游移的细蛇围绕过来，发出连绵不绝的嘶嘶声。
“吾主，救，救救我…”
阿忒兰意外没死，感受到神明释放的力量，气若游丝的祈求。
她倒在地面，皮肤焦黑，饱满的脸蛋此时仿若焦炭，连话语像是风箱传出的呼呼声。
芳瑞卡没有搭理他，相反，地面上一只只黑蛇覆盖过她惊恐的脸颊，逐渐令半人马窒息。
死亡的过程，同样是折磨神的力量来源。
第40章 火花威能
“小枫，靠紧我。”
稳住脚步，沈筹观察着周遭愈来愈近的蛇群，低声对游龙枫说。
后者愣了愣，走几步向前，与男人背靠背。
肌肉扎实如同铁塔的龙鬼与刚长开的少年形成鲜明对比，毫不畏惧的眼神却为这组合带来不可一世的气势。
“真是令人钦佩。”
芳瑞卡勾起一个冰冷的微笑，再次施展法术，将蛇群们变化的如水桶粗。
虽然她遭到了亵渎，虽然她损失了世界融合时就近带来的祭祀，但这一切都值得。
她会是塞洛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统治这世界的神明。无数的新秘密，超过原本数百倍的虔诚信徒都在这世界待她发掘。
“一点一点，***下他们的血肉。”
折磨之神发号施令，而蛇群随之舞动。
就像她的蛇发妖子嗣们逐步石化受害者的过程，芳瑞卡能自这些缓慢的死亡、痛苦中吸收力量。
更重要的是，对方拥有那把强大的矛，自己必须确保夺舍过程没有意外。
“沈筹，你知道吗？”
知道自己大祸临头，游龙枫却表现出同龄人不曾有的冷静与释然。他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对沈筹说。
“你是我最好兄弟，没有之一。能认识你是我这辈子遇见最幸运的事情。”
沈筹没有多做行动，只是眼角多了几分柔情，低声说：
“放心。哥绝对会保护你。”
他调动着红色法力，双眼透露出决然。
“噗嗤。“
芳瑞卡笑了，讽刺的同时带着两分欣赏。
可惜，这两个凡人不是塞洛斯人，还和自己在这样的时刻相遇。否则她不介意花些功夫用疾病杀死他们身边每个人，用孤独与绝望捶打这对兄弟的情感，再在某个绝望的时刻施以援手，收为信徒。
不过，接下来事情的走向也会差不多。
她会用神明的威能夺舍虚弱状态，无法反抗的年长凡人，冒用‘沈筹‘的名字顶替原本的一切。她会用那使用卡牌的奇妙身体行走于世，为自己修筑辉煌的神殿。
至于那年幼的凡人，的确有些天赋，本质活跃且灵动，她恢复力量后会抹除其记忆并将之转化为蛇发妖，充当自身的亲卫。
从卡册内出来后，芳瑞卡便感受到这世界充斥着无数的痛苦与折磨。大量的死亡，疾病遍布整个位面，简直是为自己量身定做。
更别说无数有趣而又新奇的生物，那些身形如镰刀，能随意变形的存在简直比蛇还要吸引她。
想到这儿，折磨神笑了，笑的放荡不堪。
“你笑你馬呢？”
沈筹突然大喊一声，用长矛刺杀一只咬上自己的毒蛇。
接着，一道赤红色的迅疾闪电掠过地面，裹挟着纯粹的愤怒与计算穿过蛇群砸向芳瑞卡。
后者没动，就像个神明那样保持着架势，而那道闪电因为角度原因，擦着她肩膀打向后厨。
“你太弱了。”
闪电照亮了那精致而又冰冷的面容，芳瑞卡快速变换手势，预备做出最后一击，双手凝聚出漆黑的毒牙。
“你太傻了。”
沈筹立马抱住游龙枫，把他压在身下，同时释放自己在地铁得到的白色瞬间。
瞬间，白色的法力凝固为结实的半透明白色方块，又扭转为一个又一个身形不一，缺胳膊少腿的地铁难民。刘奶奶拉着婷婷的小手，像沈筹护着游龙枫那样挡在他俩面前。
“什——”
未等芳瑞卡做任何举动，赤红色的闪电击中早餐店后厨的天然气管道，落在满满当当的天然气管上，爆发出恐怖的力量。
轰！
火焰爆发，就好像将无数火药压缩在一个狭小的空间，纯粹的红色焰火像烧尽草原那样随空气席卷到芳瑞卡，玻璃块，碎石，融化的铁片随炸裂奔向四周，插进蛇群，神明与白色的难民群中。
半透明的难民们手拉手，围成一圈坚固的墙，唱起精海市的市歌。膨胀的火与漆黑的雾撞在上面，变形为一个直角。
地板崩裂，混凝土被刮为灰尘，木桌被冲击力翻转的同时解体为焦黑的渣滓，卷帘门怦然被撑爆。
火焰把空气燃烧殆尽，滚滚浓烟自破出的大洞升起，门外的冷风陡然挤进来。
“咳咳咳。”
沈筹咳嗽两声，站起身。
半透明的婷婷招招手，和奶奶以及其它难民消散在空中。
浓雾被烟雾吹散，墙面与地皮上都是焦黑的蛇皮、血迹还有崩裂的瓷片。
一大群黑蛇被冲击力掀翻到墙壁上，露出原本遮盖的祭祀。半人马的手指抽动着，那把带尖刺的法杖插在她胸口。
“…”
爆炸的冲击力没他计划的大，一定与燃气管道无人维护有关。
店面深处，芳瑞卡壮观的形体被爆炸所冲散，两条蟒蛇软趴趴落在地面，鳞片沾满灰尘，却仍在活动。
“没用的！”
芳瑞卡凝聚身形，青铜的铠甲锈迹斑斑，嘴角下沉，带着勃然怒火喊。
她是神，是不灭的，攻击无法将她消灭。
而现在，她真的生气了。
黑色与绿色的法力缠绕上芳瑞卡的身躯，让这位神明转变为完全由星空纹理组成的巨蛇。
星空巨蛇尾巴拍地，猛然弹起身体，想如同一根箭矢径直射向沈筹。
后者没有移动，而是将小枫一把推开。
“兄弟！”
游龙枫只得惊呼一声，翻滚在地。当他站起并转过身，眼前的一幕把他惊呆了。
一条蛇，一条身披瑰丽星空的巨蛇缠绕着沈筹，将硕大的无冠头颅插进沈筹体内，钻向灵魂深处。
“呵…”
沈筹咧起带血的嘴角伸手拂过蔽影矛的矛尖，注入法力。
“无论你做什么都没有用！”
芳瑞卡喊着，将自己的意志塞进沈筹的灵魂。然而，未等她接近，就感受到一股无比炽热的火焰。
那是旅法师的火花，是界定存在与不存在烛光，是比神明还要强大的威能。
“所以我说，你可太傻了。”
噗嗤。
蔽影矛闪烁的部分逐步发亮，直直插入男人的胸膛。
“你…”
被火花所灼烧，芳瑞卡未能躲过这一击，她本能想要稳固身形，却发现自己的身躯如同泡在水里的糖块那样融化了。
紧接着，就好像血管中血液从左心室泵入主动脉，她的本质——那些璀璨的星空，竟然逐步被这把矛吸收走！
“不，不可能，亵渎，亵渎……”
数千年来，折磨神第一次感到如此慌张，如此恐惧。没有任何英雄，怪兽或者神明曾威胁到过她的本质。
现在，她知道太阳神是如何落败的了。
如果芳瑞卡读得懂中文，看得见蔽影矛的卡牌，那她一定会为想要夺舍沈筹肠子都悔青。
除了给予佩戴者践踏、系命的异能，蔽影矛中间在背景描述上还有这样一行字：
1:｛目标由对方操控的永久物失去辟邪与不灭异能直到回合结束。｝
“不！我是折磨之神，这个世界属于我！”
随着对身体失去感官，芳瑞卡感受得到那些被自己毒杀的人究竟是如何死去的。一点一点，身心与灵魂的破碎，失去每一毫曾经****的感知与控制。
“你敢这么做，我的信徒终将把你碎尸万段！”
折磨神的躯体逐步溃败，化作点点细微的灰尘与星光涌入蔽影矛。
“停下！我会给你力量，我会告诉你秘密。让我们合作…”
她越说越乱，越说越急，然而沈筹并未停下杀死神的过程，就像用蔽影矛吸收生命力那样将她的尼兹本质吸收在武器中。
“不——！”
当嘴巴，眼睛与黄铜头饰也被蔽影矛吞噬殆尽，芳瑞卡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这股尖叫令人发自内心的胆寒，使得精海市所有的爬虫类生物从巢穴与泥土中钻出，陷入狂乱。
“…”
感受到脖颈处失去的压力，沈筹无言地倒下。
“兄弟，你没事吧？”
游龙枫接住他，双眼满是关怀。
未等沈筹恢复，掉在地上的蛇虫卡册再度发光，仿佛被人托着飘到男人身边，化作一道流星进入他的手心。
没了芳瑞卡与她的祭祀占据其中，这本卡册终于完全属于了他。
“还行，能活着。”
他笑了笑，露出一嘴锋利的龙齿。接着，怪物衍生物消散，变成沈筹几天一刷的大白牙。
“沈筹，我感觉你不太一样了。”
“不一样？”
男人还想问些东西，可随即，灵魂深处的耸动让他虎躯一震。
他向内探去，感受到自己的火花居然无比活跃，就好像一把烧在木柴上的火，被人填了一大丛稻草与一整桶汽油。
“我的火花变得活跃了。”
沈筹说，接着一股怪异的刺激席卷全身。
他的身体逐步消散，被火焰与柔光席卷，在龙与蛇的嘶鸣中…
消失。
“…”
游龙枫看呆了。
“兄弟，兄弟？”
他站起身，环顾四周。
“救，救救我…”
回答他的，只有咽着一口气的阿忒兰。
第41章 体育馆
沈筹好像在做梦。
梦的开始，**掉了折磨神的化身，夺取了她的本质，获得了蛇虫卡册的控制权。
接着，也就是现在，他的灵魂飘荡在宇宙之外，世界与世界之间，无数像水又像空气，尝起来像是猪脚饭的乙太包裹着身心。
男人睁开眼睛，无数圆形、多边形、不规则或这样那样的景色遍布袤宇。
在它们之中，有几个颇为显眼。
一个广袤浩瀚，传统而又史诗的世界。
一座满是建筑，由十个标记分割的城市。
一颗狭小且逼仄，冒着黑色油污的机械卫星。
还有，那是…？
一条龙，一条长有犄角，头顶宝石的龙，正飞行在时空之间，将红蓝黑的丝线穿插其中。
三只怪物，三只比时空本身还要巨大，看一眼就会窒息的泰坦巨兽，伸出最为细枝末节的触手，透过时空的外壳后折射为参天巨物。
太危险了！
这是沈筹的第一个反应。他必须保护自己的安全，为了自己的同伴和挚友…
他们都在…
对，他们都在精海市！
我要回去！
想到这儿，他的灵魂散发出剧烈的波动。
沈筹低头，了解到自己站在地球上空。
这颗曾经被称作蓝星、地球母亲的行星，此时变得斑斓而又怪异，表面就好像是被孩童褶皱过的糖纸，还被某位艺术家涂抹上无比混乱而又刺眼的色彩。
白，蓝，黑，红，绿，以及两两三三的混合。
地球散发着无形而又沉重的引力，正拉扯着他的灵魂。
沈筹看的眼花缭乱，凭借记忆与大洲的扭曲形状找到‘家‘，深吸一口气，像小时候戏水那样扎个猛子。
从高到低，一切越来越细致，高山，海洋，城市，森林，废墟…
精海市越来越近，沈筹受到的拉力也越来越大，就好像地球本身也欢迎她的孩子归来。
然而，他下降的速度太快了，以至于他没有办法精准设定位置。
只是思考一瞬间，便错失了黄金机会，整个人砸向城市的偏僻之处。
“唔……”
没有爆炸声，也没有冲击力，沈筹闷哼一声，从冰冷的地板上醒来.
“这，这里是哪儿？”
身体依旧钻心似的痛，他勉强站起身来，环顾四周。
周围比较暗，地面上铺着结实光滑的纯木地板，远处摆放着数个红圈标与射箭用的护具、箭筒，地面上随意丢着一些诸如水瓶、皮包之类的杂物。
抬头看，天花板高耸，无数钢铁结构没有阻挡，直直裸露在外，玻璃穹顶渗下凄惨的光。
好消息，自己还在精海市。
坏消息……
“我踏马跑到安全区外头了？”
他无奈扶额，胸口一疼再次坐到对面上。
他记得这里，这里是精海市体育馆，距离段老板的牌店和迪斯尼公园都不远，万智降临后，这地方是妥妥的黑色级别危险区，战略规划图上都要绕着走那种。
虽然现在万智降临才发生不到两个月，但沈筹觉得这里依旧是个危险丛生的地方。
感受着周围远比安全区澎湃的法术力，沈筹更加确信了——这附近有一个地脉连接点，不对，至少两个！
“希望小枫那傻孩子好好的。”
他很快冷静下来，转念间又想到游龙枫的音容面貌。
既来之则安之，沈筹实体化次元洞，找了个角落钻进去，开始调养身体并清点收获。体育馆很安静，但他不敢太放肆。
毕竟，自己接下来一定是要回到安全区的。
“呼。”
他掌心唤出蛇虫卡册，无数细细的红白色小蛇与蜘蛛从自掌心变化出来，飞速纠缠凝聚为一本厚实的卡册。
自己这次击败芳瑞卡，表面看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实际却成功掌握了蛇虫卡册。
作为传奇稀有结界卡册，与普通卡册的一个云泥之别，便是它根本不需要塞进挎包或次元洞内，随时随地能凭借主人的意愿出现。要知道，不少旅法师把卡册带在身上，导致战斗时第一时间被针对这点。
翻开卡册，一股浓郁的自然公园气味儿冒出来，沈筹咳嗽两声，翻开第一页。
“这，这……”
他的眼睛瞪大，惊讶之情远超第一次见到卡包。
男人收敛心情，翻开下一页，再一次被内心的喜悦冲歪了嘴角。
“不行，不能笑，我要冷静……”
沈筹深呼吸，翻开下一页。
“噗嗤……”
他笑了。
“噗哈哈，嘻嘻，哈哈哈哈哈！”
男人大声笑起来，在次元洞内站起身，砰一声撞到洞壁，嘴角却仍然跟个钩子一样弯。
沈筹之所以这么开心，就是因为这本卡册实在太纽币了！
上一世，他到临死前也只使用一本十个格子的卡册，还是砸锅卖铁才弄到的。
而现在，这本蛇虫卡册竟然足足有二十五个格子！
这不算晚，毕竟单纯的储存工具不可能让沈筹如此雀跃。
令他开心的是，这本卡册里还有卡！
没错，还有几张卡牌留存在其中。
一页一页翻过并清点，卡片共有四张，覆盖着浓郁的黑绿色法力，看不清内容，似乎需要力量来解锁。
尝试解锁，沈筹发现自己的灵魂强度始终差一点，但他相信，办法总比困难多，有总比没有好，等到自己晋升二级，这四张牌就妥妥属于他。
更神奇的是，卡册中还有1格写着‘异能’的格子，此时上面正插着一张关于毒蛇的衍生物牌。
“这是？”
感受着卡册中传来的力量，沈筹突然觉得自己身体不那么疼了，或者说对于毒素与黑色法力的侵蚀有了抗性。
最后，卡册本身还附带一个［芳瑞卡的医治］法术，和同名卡牌一样，每次长休一次，可以通过制造伤害来进行治疗，只要将卡册掏出来就可以使用。
将即将消散的猪脚饭衍生物和黄金裂片妖在内的其它卡牌植入卡册的方格，沈筹心满意足合上卡册，闭眼修养身体。
储存，四张卡牌，抗毒异能，疗伤法术，一本卡册就能提供四个好处，不枉自己这些日子如此劳苦！
可惜，最宝贵的四张卡牌未能解锁，目前卡册对于自己的实际战力依旧没有提升太多。
想到芳瑞卡。沈筹突然联想起自己之前利用蔽影矛吸收生命力那样吸取了芳瑞卡化身的本质。
如果利用这东西做牌，会发生什么呢？
唤出武器，感受着蔽影矛内储存着的力量，他的内心随之一动。
检查完体育馆的安全，借助刘奶奶赠予的金牙，他立马制作起来卡牌。挥动武器，在诺大的体育馆中不断重复攻击的行为。
“通过对白色法术力的复现，改变现实…”
他重述着制作卡牌的奥秘，引导白色法力。危险区的法术力更为活跃，沈筹很快制造出卡牌的基本，并将之与自己的行动连接。
卡牌在本质上就是现实的一部分，接下来沈筹打算制作一张‘无畏挥击‘卡牌，能和怪物蛮力一样瞬间改变自己的行动。
费劲力气从蔽影矛中吸收出一点星空，沈筹感到头晕目眩。借助这点存在，他完成了卡牌。
“？”
随着光芒散去，卡牌却显现出另外的模样。
神圣之力：结附于生物，所结附的生物得+1/+2。
光芒闪过，卡牌上的英雄紧握宝剑，双眼坚定抬起头，背后神圣的教堂玻璃折射出七彩的光。
“闪神圣之力？”
沈筹有些惊喜，知道自己又捡了个漏。
闪的生物卡便是生物本身，而闪的灵气牌则会长久留存于所结附事物的本质中。
没有多想，他立马将灵气结附上自己。光芒闪过，沈筹好像漆黑体育馆中灼灼燃烧的烛光。光芒接着暗淡下去，变为一层薄薄的膜。
砰！
次元洞中，他掏出没有太多子弹的格洛克，对着自己腰侧开了一枪。
子弹没有撞击到皮甲，而是径直打在光膜上，接着不可思议失去动能，落到地面。
“好！”
沈筹笑了。神圣之力配合卡册，自己在毒抗、物抗以及进攻上都有提升。甚至能单挑昨天的自己。
第42章 灵俑群
在体育馆中修养两天，顺带花些工夫清理掉游荡的怪物，沈筹距离二级终于只剩下临门一脚。
但接下来，他却发现另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自己身上快没水了。
诚然，他有堆积如山的猪脚饭，还有大量价值连城的药品以及一些妙妙工具。
但，因为纯净水太占地方，他只在次元洞内准备了三桶。沈筹本来就是个大水牛，这几天又没有补充，饮用水已经见了底。
再加上自己也即将突破到二级，必须找到并结合一处地脉连接点才能稳固下来，所以他决定出门。
“去牌店那边？”
沈筹记得，段老板有未雨绸缪的习惯，每个星期都保持着额外的饮用水储存。再不济，牌店也是开在商场里的，周围资源丰富。
牌店距离这里也不远，走路也就半个小时，目的就这样定下来。
危险区中机遇和风险并存，周围的两个地脉连接点，只要任何一个是白色或者红色，都能满足升级要求。等找到水，就去升二级。
“哒哒哒。”
调整好状态，他刚走到体育馆门口，却听到地面传来蹒跚密集的脚步声。
他微微蹙眉，知道来源的身份，却还是推开碎裂的玻璃门。
体育馆外面铺设着石灰色对地砖，平整而又堆满灰尘。在脏乱而又沾满血迹的室外大门，一群‘灵俑‘正伸着高度腐烂的脏手靠近。
清早的凉风吹过，裹挟着一股烂肉味儿钻进沈筹的鼻孔。
“真烦人。”
他在心里嘀咕道。
本以为前几天已经把馆内这些玩意消灭的差不多了，没想到又跑过来一群。
灵俑，也就是俗称的僵尸、丧尸，诸如食尸鬼骷髅妖、巫妖之类的生物其实也算是灵俑的一种。它们由纯粹的黑色法术力驱动，只懂得屠戮生者，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城市中。
同时，它们也是许多天赋者或者旅法师偏爱的生物仆从，能比平常在和平年代更加压榨劳动力。
“二四六七八…”
粗略数数，绿化带附近的灵俑竟有三十多只。其中有男有女，大部分穿着破烂开洞的现代服装，有体恤、有运动服，其余的则身着异界的麻布服侍，估计大部分都是死在这里的幸存者。
“咕…啊…”
一只穿着暴露，腿撑红色旗袍的女性灵俑迈动‘露骨‘的双腿，急不可耐地跑向沈筹。
她对旗袍本就大开着，随着几个月的风吹日晒，此时已经遮不住半点隐私。从下往上，裸露的腐足，漆黑的膝盖，被外力直接剖开，滴滴答答洒着黑血的胸口都无不展现着魅力。她的两团赘肉随意晃动着，随着主人的低声呻吟挥洒着最后的弹性。
灵俑的动作并不慢，实际上如果闻到血腥味，它们都能保持正常人快跑的速度超过几天，直到膝盖磨损等待被法力修复。
三十多只人形灵俑像没训练过却充满热情的运动员，有的抬手，有的嘶吼，有的奔跑，有的爬行，黑压压的一片冲向眼中的食物。
值得注意的是，其中竟然还有几只高等级的灵俑。那女性灵俑是一只悲号食尸鬼，在他身旁还有一只嘴里塞着路人脑袋的夺念食尸鬼，都属于二级生物。
看到这儿，沈筹转头就跑，向着一旁一人高的护栏赶去。
原因很简单，杀灵俑什么好处都得不到。它们的肉不能吃，骨头又很烂，身上全是病菌。它们能行动时总是威风八面，可一旦被击碎头颅，就和尸体没两样，自己要是贸然参与攻击，还会被对方的特殊异能恶心好一阵。
咚咚！
他两步蹬上围墙，借助踏在墙上的一刹那，观察到马路上撞击着无数车辆。而在夹缝中，同样游荡着无数市民转化的灵俑。除此之外，还有零星的裂片妖巡逻兵正远远观察着自己。
“裂片妖？”
沈筹跳到地面，顺着墙壁，在较为空旷小路上奔跑起来。
那几只裂片妖身形瘦弱，表面覆盖着铁灰色的伪装，只可能是裂片妖的巡逻兵，用以警戒领地四周，或是向母巢汇报附近的敌人情况。有它们，就代表这附近还有更多的裂片妖。
假如自己莽撞地就这么一路接近，那一定会被不知道在哪儿个拐角的裂片妖或者其他怪物袭击。但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好方法能抵达目的地…
想到这儿，沈筹眼睛一转，想到解决办法。
“你们，来吃我啊！”
他大声吆喝，引得灵俑们循声看来。它们挥舞肢体，与体育馆内追出来的同类汇集。
没多时，他的身后竟然已经奔跑着足足五十只的灵俑！远处的裂片妖对视一眼，似乎搞不懂这只人类在搞什么名堂。
“很好。”
见状，沈筹不惧反喜。
有一个成语，叫做狐假虎威，意思是狐狸通过假借老虎的威势吓唬百兽。而沈筹要做的，就是通过身后的灵俑群威吓周遭对自己具有攻击性的生物。
作为一级旅法师，他的身体素质足以支撑自己在找到合适的地点前与灵俑保持距离。而那些对他虎视眈眈的异界生物，只要有脑子，多少会顾忌那同样危险的灵俑群，不敢接近。更别说，皮甲上结附着的神圣之力也***提高自己的战斗能力，更长的持久度是基本。
于是，沈筹继续奔跑在拥挤的大街。一路上时不时有其他怪物侧目而视。
身后，拥挤狰狞的灵俑群步步紧逼，然而每当它们快要抓住这个人类，后者就会猛然加速，甩开一大步。
“噶？”
某处星巴克门口，一只食人魔扛着包铁的大木棒，右手抓着一大块鲜肉往嘴里塞。他听见地面上千军万马似的声音，转过头去，只见一个人类迈动着风一样的步伐蹿过。
他擦擦嘴，握住木棒准备去追，却感觉自己忽略了什么，再次转头。
紧接着，一只穿着红袍的女性灵俑猛然跳上他的肩膀。未等食人魔把其拽下来，又有数只灵俑扑过去，嘶吼着把他大卸八块。
沈筹见状，收敛了一下步伐，略作喘息。
引领着尸群，又过去二十分钟，他远远望见上一世去牌店打牌经常瞅见的小区楼盘，知道自己走在正确的方向，加快脚步前进。
…
河阳海底捞二楼，两个男人正在席位之间摸索寻找着什么。其中一位相貌平平，站在窗边，时刻紧盯着周遭动向。另一位有一头铁色的蓝发，正伏着身子，从桌子上翻出一包糖塞进背上的包。
“蓝猫，你快看，外面好多灵俑！”
窗边的男子似乎发现了什么，双眼惊恐地瞪大。
“灵俑？多少？”
蓝猫，也就是蓝发男人听闻，并没有像寻常人那么慌张，反而和沈筹遇到怪物一样，第一时间表露出接触的想法。
“大几十只呢！等下，它们还追着一个人！”
“人?”
听到这儿，蓝猫观察了一下楼梯口，确定没有怪物后同样凑到窗边观察。
只见，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幸存者在大街的废弃车辆之间闪转腾挪。灵俑群哀嚎着，紧随其后。或许是因为气力不足，每当这个幸存者快要拉开距离，他的脚步就会缓慢下来，导致尸群凑近。虽然那人背上绑着一把开刃的长刀，但面对如此多的敌人，恐怕也只有被分尸的下场。
“应该是和咱一样，出来找物资的吧？”
平凡男子想了想，道。
“真是可怜啊。可惜咱们救不了。”
蓝猫见状摇摇头，发出一声叹息。作为附近唯一的幸存者聚集地——旅法师营地的知名人物，就算他已经是旅法师，在庞大的敌人数量面前也和凡人没两样。
聚集地最近暗流涌动，物资紧张。这次，他和卢嘉出来，就是寻找物资顺带想办法弄些武器回去。如果能拉拢到为自己而战的幸存者，那自然再好不过。但这样的世道，人心难测，能顾全自己的性命已经是幸运。
“等会，他好像往咱这儿过来了！”
卢嘉惊慌的喊，用手指着那个幸存者。
只见那人的双腿突然加速，仿佛突然有了用不尽的力气，陡然加速，向着海底捞一楼大门闯进去。
蓝猫这时候才想起来，为了避免自绝后路，他俩进来的时候没关门！
第43章 一尊杀神
计划顺利。
沈筹心里想着，从背上把长刀抽出。
越靠近段老板的牌店，附近的建筑就越熟悉。
来到这附近，他已经不再需要这些灵俑了，不如现在就全干掉，免得引起麻烦。
自从利用蔽影矛干掉芳瑞卡的化身，那把武器就变得沉重，就算同调使用起来也很吃力，一定是那些储存在其中的物质的原因。
不过无妨，自己手里这把刀，足够对付灵俑们了。
想着，他迈入海底捞一层，敏锐地扫视，发现周围刚好没有怪物，也没有使用法术的痕迹。
“你，快上来！“
刚走到门口，沈筹就听到有人类的声音招呼他。
仔细一看，楼梯上竟然站着一个蓝毛儿。长得还算嫩，手里握着一把有些钝的唐刀，正对他招手。
“我？”
知道对方在说自己，他才有些疑惑。毕竟在末世，幸存者之间遇到，向来都是暗放冷枪，连安全区当中人们都没有信任。
沈筹心里想，难不成这是个陷阱？
“你傻了？快点啊！”
见到沈筹愣了一下，蓝猫急得跳脚，远远瞅着灵俑群快赶到，也不管这人了，自己往上走。
后者思量一瞬，想到待会儿和灵俑群战斗，这人以及他可能的同伙也是个不确定因素，不如看看情况，控制局势，于是也跟上去。
行至二楼，他便看一相貌平庸的男人手持行李包，站在去三楼的楼梯口处和蓝毛儿正往上赶。
“就你俩？”
沈筹的语气波澜不惊，却冷不丁吓二人一跳。
“别废话，快上三楼啊！”
卢嘉顿觉这人真是奇怪，这时候了还有心情问话。大敌当前，难道不该先行动起来，想办法保住小命吗？
三人再次上楼，这里就是整座海底捞的顶层了，顶部装着模仿海洋世界的蓝色天花板，座位之间用粉色和绿色的珊瑚状椅背隔绝开。
“堵，堵上！”
蓝猫跑得很快，刚进三楼就从楼梯口与桌椅之间走了一个来回，吃力地推着铁做的一整套桌椅，试图堵住入口。
“旅法师？”
见到对方气力非凡，脚步敏捷，沈筹心中第一反应就是旅法师。毕竟，寻常的天赋者只是普通人多出了一些技能，只有旅法师是全方位大幅强化。
卢嘉也立马上去帮忙，两个人一起猛推桌椅，钢铁的底座与地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呜啊！”
二楼传来灵俑们的嘶吼，在楼梯的转折处投下黑洞洞扭曲纠结的影子。知道时间赶不上，蓝毛儿和平平无奇的男人都停下消耗体力的推动，从腰间抽出武器。
“喂，你叫什么？你拓麻可给我们害惨了！”
蓝猫说着，努力摆出一个战斗的姿势。重生者能看出来，他大概做过一段时间训练，只是距离及格还差不少的熟练度。
“抱歉，我也没想到你们在这儿。”
沈筹没有回答名字，而是同样握紧自己的武器，做示范那样更加标准而又老练，让二人有些吃惊。
“现在抱歉有啥用啊！玛徳……”
卢嘉深吸一口气，看着跑最快的十几只灵俑相互推搡掉着腐肉挤上三楼。灵俑们互相推搡着，锐利的手捅进同类的胸膛，带出些绿色黑色混杂的体液。
一个穿红色旗袍，三点尽露的女灵俑嘴里塞着一大块血淋漓的肉，锐利的牙齿咀嚼着鲜活的肉块，溅出淋漓的血液。
他握紧和蓝猫同款的唐刀，刀尖随主人的心微微颤抖。随着灵俑们势不可挡地推开障碍，一滴汗水落下，打在刀刃上。
“草，蓝猫你快点用卡片！我打不赢啊！”
向前迈了一步，清楚自己几斤几两的卢嘉又退了回去。
蓝猫点点头，双手合十，接着手掌间凭空多出一张蓝色边框的小卡片，右上角印着一个水滴标识。
“蓝色天赐卡？”
沈筹本想出手，见到蓝毛儿男果然是旅法师，便站在原地，看戏似地观察情况。
蓝毛儿的双眼泛起海水似的澄澈光芒，掌中卡牌消散，紧接着狂风骤起。风掀动三人的发丝。垃圾桶翻倒，店内的传单与优惠卷随风卷起，噼啪作响。
砰！
三楼的每一扇窗户都被气流撞开。
哗啦！
“放！”
蓝猫大喝一声，气流裹挟着法力小重量的杂物们，如若一条隐形的巨龙，沉沉压向灵俑群。
“咕！”
十几只灵俑的身形怔住，被狂暴的气流死死压制，接着猛然翻倒。灵俑们从台阶上滚落，穿旗袍的悲号食尸鬼也露出打底裤，一并滚下去。
压制风，一级蓝色瞬间。
效果为，横置目标不由你操控的生物！
解决了这波敌人，还没等卢嘉与蓝猫庆祝，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长空，震得二人即刻捂住耳朵。这尖叫不但刺耳，还混杂着极具感染力的悲伤与痛苦，竟让两位幸存者落下泪水来。
听闻那声音，就连沈筹也都皱皱眉头。但凭借坚强的心智，他还是没有失态。
这是悲号食尸鬼的特殊能力，能利用尖叫刺激生物的记忆与情感，进而干扰其进行战斗、施法。
正当二人还沉浸在悲伤之中，又有几十只走得慢、刚刚被狂风阻碍了的灵俑挤上来，正朝着两人冲去。
“呜！”
一只最爱食脑的夺念食尸鬼猛然跳向蓝猫，伸出四十厘米长的粉嫩舌头作势要啃。
不料，沈筹直接大力投出手中的长刀。长刀飞速，正中食尸鬼脑门，钉在头骨里带着食尸鬼倒在地上，流出污血。
他，快步走近，从沉浸在生平中最为悲伤记忆的二人手中各抽走唐刀，左右开弓站到楼梯口前。
“一个一个来，别着急！”
说着，沈筹微微一笑，看着灵俑们排队闯入自己的攻击距离。
……
“不！咪咪！”
蓝猫猛然睁开眼，擦了把眼角的泪，从悲伤中重整旗鼓。
接着，一颗被开了瓢的黑色头颅从身前飞来，直直滚落在他脚边。
“啊！”
他猛然后退，看见面前的尸群中，一个脏乱的身影正大杀四方。
横批，挥砍，竖挑。
膝盖，头颅，脖颈。
每一击都没有任何多余的摇摆，每一击都精准击中薄弱点。
两把刀仿若与主人的手臂合二为一，成为延伸的肢体。凡是主人看见的地方，刀锋就会掠过那里，随着呼呼的风声劈断某个灵俑的关节。
大灵俑，***，矮灵俑，高灵俑……
那人一视同仁，只要进入周遭两米，踏入距离三楼的第十三块台阶，任何怪物都会葬身于刀下。
“这，这……”
蓝猫看呆了，推了推一旁的卢嘉。作为旅法师，他对这类精神攻击有抗性，只花了三秒钟就回过神。可仅仅过去三秒，事情怎么会就变成这样奇异？
如此恐怖的刀法，如此冷静的思维，这真的是人类吗？
绝对不是人，绝对不是……
天赋者，旅法师都不足以形容这强大的实力。如果非要找到某个词来代称，那么，这就是一尊杀神。
惊呆的二人伫立在原地，刚刚的悲伤也被震撼所取代的一干二净。他俩突然想到，自己刚才似乎对这尊凶神爆了粗。刚刚那么近的距离，如果这位大佬动了杀心，那他俩早就没命了！
嘎嘣。
一只食尸鬼觉醒了些灵智，趁沈筹正砍击两个方向的敌人从中间爬过去。正当它要伸手伤害猎物，一双裹着巴洛西皮的运动鞋却猛然踢中它的脑袋。
一只，一只又一只。除了跟着沈筹的，还有悲号食尸鬼的尖叫吸引过来的。这附近几百米的所有灵俑都缓慢聚拢到海底捞，比灾难之前这里刚开业的那天还要热闹。
哧。
重生者劈下最后一刀，甩甩酸痛的手臂。
“累死老子了！”
他说着，转身，吓得俩人猛然一跳。
在沈筹背后，整个楼梯间已经被堆积如山的尸体所挤满。各种体型、种类和模样的低级灵俑横七竖八，流出的血液凝聚成恶臭的大块。
粗略计算，他竟然用两把刀杀了将近八十只灵俑！而那两把本来还算新的唐刀，此时已经完全卷了，还多出好几个大大小小的豁口。
“你俩还要吗？”
沈筹把刀递给二人。
“这，这……”
蓝猫和卢嘉呆若木鸡，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木讷地接过刀把温热的唐刀。
没有搭理看傻了的俩人，沈筹从尸体群抽出自己的那把，发现实在太脏，只好丢到一旁待会儿再清理。
“谢谢，谢谢兄弟你救了我们！我叫周兰茂……”
仿佛是缓冲完毕又倍速播放的视频，蓝毛儿突然反应过来，用虔诚与激动的心情，对着沈筹喊。
仔细一瞧，这周兰茂发丝铁青，在阳光的照耀下呈现出深蓝色。再加之本人脸长得也嫩，肌肤细，耳朵圆，唤一声蓝猫着实不过分。
“我叫卢嘉，太感谢您了！”
卢嘉的话很简练，就和他本人一样平常。
“叫我愁沈吧。你俩是附近的幸存者？”
看了一眼卢嘉身上的包，沈筹做出自己的猜测。
“对！我们是附近最大，估计也是唯一的聚集地‘旅法师营地’的幸存者！”
接受了那有点中二的名字，蓝猫主动做着介绍。
“愁先生，您一定是个天赋者，或者旅法师吧？您玩过万智牌吗？有些人能使用卡片……”
沈筹没说话，等他介绍了一大堆事情，终于最后说到了重点。
“旅法师营地就在五岳商场。我们的老大犀牛现在就缺您这样的厉害人物！和我们一起去营地吧，保证不会亏待您！”
“五岳商场？”
听到这个词，沈筹倒是明白怎么回事了。
五岳商场是个物资极其丰富的地方，并且段老板的牌店刚好就在那里。中文牌能促进旅法师觉醒，大概是某些旅法师以商场为中心，建立了自己的聚集地。
人多，能捞到的好处就多。更何况自己本就打算去牌店附近补给，何乐而不为呢？
那里的旅法师绝对不止一个，说不定自己还能得到新收获，的确是个好去处。
“带路吧。”
他说。
“稍等！这些灵俑的尸体，您还需要吗？”
本以为该走了，蓝猫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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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又是半个月没见，再次更新~接下来就是旅法师营地的剧情，会有许多耳熟能详的名字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