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文]巴巴洛丝·贝尔铁佐[1.大洋初声(ver1.0)][初稿]
8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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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之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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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本文是《八狱魔境》同人文,背景来源于Cygames旗下游戏《影之诗》的卡牌背景。
2.本文存在部分OOC和脑补内容,并非完全于游戏本身的角色形象一致。
3.本文会进行长期更新和更改。
4.本文在修改与完结前,因NGA删除和修改功能较为便利,目前打算在NGA首发,有可能会往营地发。而B站的专栏修改机制很不可描述,就不发了。在完全修改和完结后,可能会删除NGA站内所有相关文字,以其他形式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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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动弹不得。

在睁开眼睛、得到画面之前,身体上的痛觉更早地让我清醒过来。

耳边传来不间断的脚步声,比巷子里的重得多,还有铁制品相互碰撞的声音,让我的身体不自主地颤抖起来。

就好比抬起千钧重负,我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只是一阵疼痛也随之传来,右边的眼皮抬到一半便没法向上半分。

视界中缺少的右上部分也让我意识到,右眼大抵是肿胀了。

或许是它直视了那块黄金的惩罚,这是对我违反了「规则」的惩罚。

向上看去,双手被高举,用铁链牢牢地绑在我身后的细铁柱上,双脚也以一样的方式被绑住,这便是我感到动弹不得的本因,也是疲惫感的来源。

——还是,被抓到了吗。

声带微动,只是这一次,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干涸感充盈着我的口腔,即使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也只能从口中吐露出几个不可能连续起来的晦涩音节。

偷盗财物、擅自持有黄金,或许可以说得更简便些——偷盗黄金。仅此一条「规则」,便足以判处我死刑。

将罪人吊在铁柱上,再用麻绳穿过脖颈,随后抽去脚下的木板,在**的牵引下坠落。

意识便会从此坠入黑暗。

我没有敢去看过,但是我听过这些说法,那些违反了「规则」的人,最终都是这个下场。

如今,我也不例外。

只是令我意外的是,麻绳并未如期而至,至少我现在仍能不受阻碍、自由活动的脖子是这么告诉我的。

我能看到的只有脚下的木板,以及不远处的铁质长靴,那靴子上的花纹我不可能认错,那是城卫兵的标志。

即使能看到的镜像是模糊的,我也不会认错自己一直不敢去直视的标志。

在这座城里,他们就是「规则」的卫道人。

是我必须屈从的人。

那帮穿着铁甲的卫兵走来走去,他们就是脚步声的来源,只是匆忙的脚步没有在我面前停下,即使我这样看着他们,也没有人会看向我。

“前哨传来消息,发现那帮黄旗子了,所有人做好准备!”

“去把睡懒觉的兄弟们喊起来,所有人都要披甲备战!”

“那那帮要准备处刑的犯人呢?”

“随便找个人把活干了就行了,哪怕丢那不管也跑不掉,海上的那帮家伙才是头敌!”

……

类似的粗犷声音不断地灌入我的耳朵,但即使我现在想要颤抖得不得了,恨不得蜷缩成一个球钻到角落里去,我也做不到。

就连颤抖的资格也被剥夺了。

而好不容易被我打开的眼皮如今也在向我抗议,它们似乎也没力气一直硬撑着了。

……

于是,就连模糊的视界也没有了,唯余的感知只剩手脚传来的痛苦和耳边不断的脚步声、铁制品相互碰撞的声音。

还有隐隐约约的海潮声。

大海。

无边无际。

也不会像太阳那般灿烂,令我不适应。

妈妈说,我的眼睛就和大海一样「漂亮」。

可惜的是,我并没有见过我的妈妈。我也不想要这双「漂亮」的眼睛。「漂亮」在这座城的「规则」里,意味着危险。

但我也想要有资格去往大海,我也想要看看大海的样子。

那帮老酒鬼偶尔会说,会我们死后会漂往大海,会飘向远方……还会,获得「自由」。

——「自由」是什么?

我想发问,只是好像没有人能够回答我。只是听到他们偶尔会把「自由」和「规则」相提并论。

「自由」是那么伟大的东西吗?甚至有资格和「规则」相称?

我不知道,但是或许,这个问题我无法得到答案了。

“咚。”

宛若顽石坠地。

哪怕不睁眼,我也知道是有个卫兵现在就在我的面前停下了脚步。

“还是个孩子,就如此顽劣了。”

他不屑的声音传入耳边,随即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脖子上也传来了麻绳的粗糙质感。

……

黄金真「漂亮」啊,据说大海也很「漂亮」。

只是。

「漂亮」意味着危险。所以才会招致我如今的结局。

我用尽自己最后的一点力气,紧闭自己的眼睛,不敢去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即使我不知道死亡究竟是何种模样,但是身体已经帮我作出了回答。

蔚蓝的、无际的大海上,太阳肆无忌惮地将它的威能散播到水面之上,使得海面的蓝色比天空的蓝色要闪耀几分,甚至有些刺眼。

或许正是为了防止被这份阳光灼伤眼睛,那站在船头的少女才会戴着一双墨镜。

如大海般蔚蓝的短发上栖息着一顶黑色的水手帽,一抹金黄色的呆毛从中挺立。少女右耳边的长辫随着海风轻抚,微微晃动。

她一只手按在裙边系着的短柄火枪上,微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陆地。

而她的脚下,是一艘庞大的船只,船上系着一面巨大的黄色旗帜。

旗帜上,一枚骷髅头镶在船舵中,上下各有一片羽翼,仿佛是要携着船舵飞向远方。

对于船员们来说,这是他们的荣耀,是他们的会纹在身上、衣服上的标志,是他们夜晚得以安睡的保障。

但陆地上的人们显然并不这么想,在看到这面旗帜的那一刻,就已经有人原地跪下、哭爹喊娘,或是跑进教堂里,向神明祈祷着救赎。

“小姐,已经确认击沉对方最后一门大炮!”

少女听着身旁大叔的报告,看向不远处燃起的火焰——不久前那还是一门对着自己的黑漆漆的炮口,倒是让少女怕黑的本性发作了一分。

——前提是她真的会怕黑。

铁甲成片地倒在海岸上,他们的身边还有着为数不少的、不小的坑洞,如今不论是铁甲上、还是坑洞里,都已是黑漆漆的一片,就好似有什么东西在一旁炸开了一样。

少女自然是知道那是什么的。

毕竟就在她的身后,另一名红发的少女正在接着把炮弹塞进船上的大炮里,一边拿着金灿灿的酒杯,一边发出爽朗的大笑声。

“行了,别让黛琳接着浪费我们的炮弹了,准备开进去吧。”

少女笑着摸了摸自己左肩膀上的鹦鹉,从船头退了下来。

“浪费、嘎、浪费!”

她的鹦鹉以浮夸的音调学着她说话,仿佛也能察觉到主人兴奋的情绪,在她的肩膀上手舞足蹈,甚至直接飞了起来。

而一旁的大叔则是把口中的鱿鱼咽了下去,拖着自己齐人高的大斧,往红发少女那边走去。

——“在大海上巡游吧,黄金时代号。”

“嘭”的一声,在空中炸裂开来。

城中的天空早已不是碧蓝一片,持续不断的浓烟、冲天的火光,仿佛灰与红二色替代了蓝色举足轻重的位置,成为了这片天空的主宰。

只是,地面上如今也是这般景象,铁甲、血液,仍是灰与红二色。此刻,天边与地面仿佛才真正的失去了边界。

直到。

直到一抹黄色闯入其间。

船只粗暴地从海岸上冲了上来,不在乎是否会搁浅,也不在乎会不会因此侧翻,它顺着那条狭窄的水道,无情地倾轧着海岸边堆积的铁甲与弹坑,一路冲进了城里。

……

那道巨响唤醒了我,而等我再度睁开眼睛时,麻绳掉在脚边,之前的那名卫兵也倒在一旁,头颅不知所踪,原本用于连接头与身的部分空空如也,只有鲜艳的红色向外流着,甚至浸透了我脚下的木板。

我艰难地抬起头来,正好与她对视。

那是一双淡金色的眼睛,即使透过黑色的墨镜,也能看到她菱形的瞳孔在闪闪发光。

“哦,好漂亮的眼睛,宛若海上的蓝宝石呢。”

听到的是,少女的声音。

听起来比我大些,但是……我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她的声音能那么高扬,那么轻快。

——就好像她,完全察觉不到这座城的「规则」。

随后我才意识到她在说些什么。

她在说我的眼睛。

她在看我的眼睛!而且似乎是在说我的眼睛很「漂亮」!

——害怕的本能让我下意识地想要缩起身体,却做不到,我唯一能做到的事情就是再度用尽全力去闭紧双眼,就好比这样能够让她忘记我的眼睛一样。

我不该看她,看她是错误,是违反「规则」,马上,就要带来报应!

“哦?”

只是,传来的是她饶有兴趣的声音。

“嘭、嘭”!

……

……

……

——嗯?

在一阵沉默过后,我并没有感到疼痛,反而是感觉到积累的疲劳感有所松懈。

我下意识地蜷缩起来。

——嗯?

——我能够蜷缩起来?

于是,不相信般,我微微地睁开了自己的双眼,发现自己正缩成一团窝在那根细铁柱的旁边,一屁股坐在那名无头卫兵脖子旁的血液上。

那名蓝发的少女,就在我的身前,正咧开嘴轻笑,手中拿着一把短柄火枪,枪口上还冒着些许烟雾。

而束缚住我行动的铁链,仅仅靠在了铁柱上,唯一能证明我和它曾经有过联系的只有我手腕处的红印了。

“这样一来,你也自由了。”

少女向我说道。

「自由」。

她说。

「自由」。

「自由」是什么?是斩开束缚住我的铁链吗?

……我不知道。

但是如果这是「自由」,那着实令人舒适,至少我能有资格缩在一旁颤抖。

我想开口问她,但是我发不出声来。

此时,我才意识到,耳边的脚步声不见了。但是火焰烧灼的声音和哭喊声替代了它的嘈杂,只是或许离我有些远,那若隐若现的海潮声反而更明显了。

而我也发现了脚步声消失的原因——我的周围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平常我只能看见胸部以下的卫兵们如今都老实地呆在比我还矮的位置,我能轻松地看到他们的头——前提是那些头都还在身子上。

只是有些卫兵的尸体并不完整,仿佛被什么东西强行撕裂开来,身体上有着不规则的缺口,就连血肉模糊的景象都少见,只余黑糊糊的一片。

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看到了什么,从肚子里有一股莫名的恶心感突然翻涌到嘴边。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吐了出来。

而在蓝发的少女眼中,她身前这名娇小的金发少女似乎有些害怕她。

一见到自己就缩成一团,也没有回话的意思。

但是她已经习惯了,已经不在意了。

帮金发的少女破开铁链倒也只是顺手罢了,看到那双蓝宝石般美丽的眼睛,倒是让她有些怀念。

不免的,一股烦躁涌上心头。

“小姐,城里的贵族竖起白旗,打算投降了。”

大叔再一次来到她的身旁,只不过这次不是在船上,而是陆地上。

“投降?白旗?”

蓝发的少女仿佛不明白大叔在说些什么,用轻佻的语气着重念出这俩个词语。

她将手中的火枪系回腰间,向大叔伸出手。

而大叔也仿佛早就知道蓝发的少女想要做些什么,将一块黄布递给她。

少女一手接过黄布,一手拿起原本用于捆住金发少女的细铁柱,将那块黄布绑在上面。

她将那根铁柱举起,黄布在海风的吹拂下飘扬,铁柱上原本绑着的铁链也被她握在手中。

旗帜高举,那颗骷髅头镶在船舵上,俩边各有一只羽翼。

“大祸之时已到,现在,是我们的时间了!”

少女高喊着。

她身后的水手们也应和着,冲向城内。

在那幅航海家旗面前,白旗看来不过是一块布。

她们要做的事情并不会因此而改变半分,抢掠、烧杀、炮轰。

“大祸、大祸!”

她肩膀上的鹦鹉又在因兴奋而手舞足蹈了,而蓝发的少女脸上,则是一直保持着那副咧开嘴轻笑的模样。

此时,我才看清那名大叔胸前的标志。

我才认清那海盗旗上的标志。

——是航海家团,是贝尔铁佐航海家团。

哪怕是我这样的小孩子,也知道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她们是海上最恐怖的群体,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她们不在乎男女老少,不在乎投降、不在乎「规则」,仿佛只是为了在这片大海上宣扬恶意而航行。

——跑!

我对自己下达命令,哪怕是掏出自己最后一口力,也要驱动刚刚才恢复自由的脚踝,从她的面前逃离。

就连双手也要用上,哪怕四肢着地,哪怕摔了,也要再起身用力跑!

这甚至是超出本能的,条件反射。

只是。

我还是在这种情况下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毫无方向地,我一头攒向她身旁的木箱,而她的身后,则是一条流经城内的河流。

木箱的顶盖被我掀翻,里面金灿灿的一片霎时间夺走了我的目光。

——那是黄金。

只是听到这俩个字,只是看到它表层的颜色,就会引人疯狂。这好似也是一种公认的「规则」,它永恒不变,它坚不可摧。

它是黄金,它是不变的、不破的「规则」本身。

所以,正如同「规则」一般,它夺走了我的视线,以至于,我完全没有注意到脚下已然落空。

于是,我与那箱黄金一同朝着水道栽去。

可是,我并没有如我所想般落入水中。

有什么,抓住了我。

是她。

蓝发的少女将我拖了回来。

这一切都是我仰躺在岸边,面朝天空,大口喘气时才意识到的。

她并没有被那黄金夺去视线。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黄金沉入水中。

她只是眯着一只眼,淡金色的眼睛藏在墨镜之后,仿佛听不见身后的炮火声,悠哉游哉地看着我。

海风轻抚起她右耳边的长辫,而她耳边的鹦鹉也在看着我。

她向我伸出一只手。

「要和我一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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